躁动 06-07
06
王源被背着的一路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，也不知道是他和王俊凯的组合比较奇怪，又或是他们这样的动作比较奇怪。他确实是想下来，可惜膝盖疼得不止一点，也没看看，估摸着是摔破皮了。他想不过也是，就让王俊凯背着吧，毕竟老子这腿受伤，都怪这小子。
但王俊凯这家伙有些极端，甚至到了校医室也不让王源掌握主动权，直接把他人给扔里屋病床上去了，出去前还撂下句“不准下床，在这待着，我去给你开药”。
王源朝着他背影呸了一声，我靠，谁怕谁啊？
他自个儿在病床上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脾气，王俊凯这人也太他妈的烦人了。于是床单被他踢得皱巴巴，抓起一个枕头便朝对面墙上扔，还想泄气般再踹几脚，没想扯到了伤口，疼得嘶嘶吸气，只好作罢，老老实实的等着。
屋外隐隐约约传来王俊凯的声音：“医生，刚刚那位同学，哎对，就是我给扔进里头的那位，他腿受伤了，膝盖破了皮，可能还磕到骨头，您给看着开点药......”
王源撇撇嘴，王俊凯这家伙，关心起人来好像也没那么欠打。
“但是不瞒您说，这家伙他天生就有狂躁症，要是急起来了，打人咬人都有可能，对对对，就跟您告知一下。”
......去你妈的狂躁症，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
等王俊凯拎着药进病房时，王源已经睡着了，被子枕头踢了一地。王俊凯瞄了一眼，见那人睡姿清奇，不堪直视，嘴角扯了扯。不过睡着了就没平常看起来那么霸道了，像只软了刺的小刺猬。
“王俊凯，你他妈......”
突然间听见自己名字，他吓了一跳，这才反应过来是睡着的那家伙在说梦话，于是饶有兴趣的放下塑料袋绕到床前，打算听听这家伙睡着的时候会说出什么来。
“你让老子在小白菜面前丢人......老子饶不了你......”
得了，这是做梦还想着报复他呢。
其实他也没有特别讨厌王源，只是觉得这人有些蛮缠，浑身上下都是缺点，让人有些生烦。不过人还是挺可爱的，至少炸毛的时候，特别可爱。
王源又砸吧了几下嘴，翻了个身。“王俊凯……老子揍死你。”
被点到名的某人也不生气，反倒嗤嗤笑了起来。
王源醒过来的时候，意识尚且混沌，头晕目眩，天花板的嵌灯好似都无休止转着。
揉着太阳穴张望一圈屋里，没人……不对，那个叫王俊凯的家伙正靠在角落的椅子上。
“醒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过来。”
“干嘛？”
“给你擦药。”
王源心里有些别扭，但也不能不擦药，于是磨磨唧唧蹭过去了。
他的膝盖睡一觉起来已经没那么疼，但是破皮了化脓就比较麻烦。王俊凯拿了根棉签要给王源用碘酒消毒，王源吓得差点跳起来：“干嘛？”
“消毒啊，不然会感染。”
“不不不不用了……”
“你平时不是挺叱诧风云的吗，怎么还怕这个？”
“我靠谁说我怕了？你擦吧擦吧，尽管擦啊，只要记住，老子不怕！”
王俊凯在心里偷笑，这一招，就叫激将法。
他替王源将短裤裤管又向上掀了一些，动作很轻地将棉签试探性贴在伤口上，问道：“疼吗？”
“嘶嘶嘶嘶嘶——没事没事，不疼，你继续。”
王俊凯看他一眼，“要是觉得疼就拽我衣服。”
“那觉得疼能踹你吗？”
“……不能。”
最终王源还是扯住了王俊凯的衣服袖子，“你开始吧。”
王俊凯其实下手不重，加上伤口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了，所以也没那么疼。王源盯着蹲在地上给他膝盖上药的王俊凯的发旋，问道：“你是不是天生就是吃饱了撑的？”
“啊？”
“干吗老是碍着我追王嵩嵩？”
王俊凯顿了顿动作，继续道：“要是你追的是别人，我也就管不着了，但你追的是我弟，你觉得我该不该管一下？”
“哦，这样……等下，我靠……你弟？！”
“没发现我们两个都姓王吗？”
王源心想，你俩都姓王，那我和你也都姓王呢，我和王嵩嵩也都姓王呢，这东西谁能知道啊。
反正他现在是后悔死了，原本以为王俊凯只是王源的一个同班同学，只不过爱多管闲事一点，估摸着久而久之给他点教训，他大概就不敢了。没想这家伙居然是王嵩嵩他哥哥，连把人赶走的理由都没了，何谈追人。
他心中飘零着一阵阵绝望，只能默默咽眼泪。想他王源当年所向披靡，风流倜傥，指哪打哪，事事顺意，追谁谁服帖。而如今，竟然败在一个及其称职的哥哥身上。
而现在的当务之急，就是怎么从何陆那里夺回自己丢了的面子。
总之，能拖几天是几天吧……
07
王源这腿伤好了没几天，又生龙活虎了，腿上纱布还贴着就要去打球，何陆骂他你脑残吧，王源说，你懂个屁，这叫2016猴年新潮流，纱布外露搭配风。
何陆：“……”
王源：“走走走打球去，是不是男的啊在这儿磨叽，你要不去，我真不把你当男的了。反正历史课我是上不下去了，你爱上自己上。”
何陆拿他没办法，男人是最好面子的，面子面前，再大的不乐意，也总是无可奈何。
于是两人趁着历史老师转头做板书的空隙溜出教室，鬼鬼祟祟的也没被发现。
走到半路王源接到一个电话，是他一哥们儿打来的，叫凌霄。王源一接电话就觉得这凌霄语气不对劲，果然——
“源子，要是有空，帮我教训个人。”
“怎么了？谁招惹你了？”
“一高一的小子，好家伙，把我女朋友给拐走了，妈的，狗胆挺大，我最近要出国，怕这小子太嚣张，所以让你帮我教训教训这小子，削一削他那嚣张气焰。”
“叫什么名？”
“这个……没事儿，叫什么名不重要，我都问好了，那小子每天放学会走校门口右拐两三百米网吧边的那个胡同，刘海有点长，桃花眼，个子大概一米七八，老爱穿一双黑色板鞋。”
王源条件反射在内心把这几个外貌特征结合在一起，好像……有点眼熟？
但他没想多，答应了这门差事。凌霄好像挺急，让王源尽量今天能解决就解决了，不要拖。
球是打不了了，王源打个手势让何陆跟他朝校门走。何陆不知道有什么事儿，便问道：“怎么了又不打球了？”
“刚刚凌霄那家伙给我打电话，说让我帮他揍个人，我答应了，所以得征集几个兄弟嘛，搭把手，我一个人还没那么大能耐。哎何陆，你那边有人不？”
何陆真可谓是王源的贴心助手，没一会儿联系了一帮人，大概一二十个左右，个个都是混社会的古惑仔，打架更不用说，那都是特别在行的。
王源兴奋了一整个半天，终于熬到晚上了。要说他为什么兴奋，这也是因为挺久没揍人试试了，如今要再重展威风，必定再度叱诧风云。
于是怀着满腔热血，掐着高一下晚修的时间就带着一帮小弟到胡同口堵人去了。
胡同里的路灯坏了好几个，寥寥无几剩下的几个也都是闪烁不定。他们一行人等急了，这等了半天了，怎么连根毛都没看见？
正躁动着，黑暗中渐渐透析出一个人影。
“老大，是这个吗？”
“现在出手？”
王源让他们先别轻举妄动，自己又仔细看了那人几眼，差不多一米七八的个子，穿双黑色板鞋，刘海有点长，唯一就是眼睛没看清。
等他再走近一些。
那人好像并未意识事故将至，走得倒挺悠闲，脚步还慢悠悠的的，头发尖还得瑟得瑟地随着身体的幅度抖动。
那人走到一盏稍亮的路灯前，一双桃花眼就显得赫然了。王源心里默念，是了，就是这个……
“兄弟们，就是这个，上。”
小弟们得到命令，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，哇啦哇啦的就冲上去了。那被围住的家伙还一脸不知所措和茫然，拳头已经如雨落下。
等兄弟们打够了，这才轮到王源。这是定理，小弟们先教训得差不多了，由老大再来致命一击，这家伙肯定心服口服，从此以后不再敢犯事。
王源迈着步子手插着口袋踱步过去了。
“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王……俊凯。”
“你这名字，怎么跟高一七班那傻逼小子一样呢？”
“我就是高一七的……王源，你到底……想干嘛？”
王源听闻这话吓了一跳，赶忙借着灯光看了那人的脸一眼。
可不，就是王俊凯无误。
“……是你？”
王俊凯浑身都跟散架了似的，无力辩驳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，咬牙切齿道：“什么是不是的，莫名其妙把我打一顿，我不就之前捣几次乱……你他妈……至于吗……”
王源只得无语凝噎，立在原地局促不安，不知这是误会了，还是他要找的就是王俊凯？但先撇开他讨不讨厌王俊凯不说，他心知肚明王俊凯应该不是干那种抢人女朋友的缺德事的人，这不符合他的性格。
但事情也未免太过巧合，为什么王俊凯偏偏出现在这个胡同？还偏偏也是快一米七八的个子，刘海有些长，穿黑色板鞋，一双桃花眼，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符合的。
……究竟他妈的怎么回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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